第 77 章 77[1/2页]

    这阵子,钟定几乎都早早出去，说是要上街继续兜售房和车。

    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唏嘘。

    其实，两个当事男女都没有放在心上。

    钟定向来对金钱不在乎。

    许惠橙打小日子就不富裕,可一家人也快快乐乐地过来了。在她的想法里，穷有穷过，富有富活。当钟定卸去高不可攀的背景,她和他的距离则更亲近。

    她美其名曰帮他管账,但根本没有理财概念。

    十来天后,钟定成功转手一套市中心的公寓。

    房款全部进了许惠橙的账户。

    她计算了下定期存款的利率,非常高兴：“钟先生，我们就这么存个一年,每个月都有七千利息呢。”

    钟定抬眼见她晃着小尖牙,哼道：“果然知足常乐。”

    过了几天,钟定把那辆维修后的车子卖掉,钱依然进了许惠橙的账户。

    她知道后,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有喜,有酸。

    晚上的睡前运动过后,许惠橙趴在床上,动都没力气动。

    待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平稳，她莫名想到这件事,便提醒说：“万一我卷款逃跑，你就亏大了。”

    钟定还伏在她的身上，听了这话，半撑着抬头：“不然怎么说你傻。”

    “怎么？”她转头望他。

    “跑了,你得到的只有钱。”他的表情有种纵欲后的慵懒,手掌在她的背部游移,“待着，你有个独一无二的大帅哥。权衡之下，哪个更划算？”

    许惠橙听着，心里的酸却更甚。这本该是一个不可一世的魔王，却被她拖进凡尘。她的右手绕着去抱他的颈项：“我选大帅哥。”

    钟定低头去亲她的耳垂，称赞道：“你这辈子最聪明的选择就是这个了。”

    星期六那天，许惠橙没有课。

    钟定一大早突然心血来潮，载着许惠橙去了大学城，说是两个中学学历的，要来沾沾书香之气。

    她随他瞎掰。

    途经一个大学服务便利店，他让她下车去买两瓶进口石榴汁。

    许惠橙怀疑道：“这么小的店，怎么会有进口的……”

    最后钟定改口为普通矿泉水。

    她答应了。

    她下车后，他哼了一句：“快去慢回。”

    这间便利店不大，东西塞得满满的，只余一条小通道。里面的柜台，有个男孩在弯腰找着什么。

    许惠橙在货架上随手拿了两瓶矿泉水，走去柜台结账。

    男孩直起身子：“你好，一共三块。

    她抬头望了眼男孩，然后震住了。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认错人，可是……真的太像了。

    男孩紧紧地盯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打转。渐渐地，他也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拉开柜台的锁后，他张开双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护进怀里。

    许惠橙瞪大了眼睛，茫然望着柜台上一系列的烟盒，却看不清楚。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她就这么傻傻地站着，双手各持一瓶矿泉水。

    男孩把她越搂越紧，眼中也有湿润。

    许惠橙明白了，她惦记什么，钟定都知道。

    她放下两瓶水，抚着男孩的背，难掩思念地唤道：“七竹……”记忆里的少年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

    “姐，你去哪里了？你究竟去哪里了？”许七竹的声音很激动。

    许惠橙什么也说不出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挣开许七竹的怀抱，拉起他的右手。

    果然，少了一根无名指。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曾经有过怀疑，怀疑自己收到的那根手指可能不是许七竹的。直到这一刻，她庆幸自己对朱吉武的屈服，否则，她的家人会因为她而遭受更大的伤害。

    许惠橙心疼地摸着许七竹的手。

    许七竹的目光只集中在她的脸上，试图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当年的姐姐重叠。

    她比以前要白得多，也胖了。

    这些外在的方面让他稍感安慰，起码他的姐姐应该过得不错：“你这几年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和我们联系？”

    许惠橙抬头望向他，哭着哭着又笑了：“七竹长大了，长高了。”

    她离开家里的那年，他才十一岁。她还记得，她拎着行李出远门时，他就在后面跟着。火车开了后，他挥手：“姐，有空常回来。”

    她却一直没有回。

    “姐，你回家吧。”许七竹握住她的手，“我长大了，可以找活干，不用你这么累了。你回家吧。”

    “嗯……我回家。”许惠橙这几年就是凭着亲情的信念才能苟且偷生，不然的话，在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她早放弃生命了。

    许七竹终于展颜，急急拿出手机拨电话，左手执着地拉住许惠橙的手腕，生怕她又不见了。

    那边电话接通后，他掩不住喜悦：“妈，我见到姐了。”他笑看许惠橙，“她很好，我让她和你说。”

    许惠橙的心情翻腾澎湃，她颤颤地接过手机：“妈……”这一声呼唤包含了多少年的思念，她本已止住的泪水又淌了下来。

    许母在那端哎了一声，掩不住惊喜：“可回来了，是丑丫，真的是丑丫……”

    “妈，”许惠橙只顾着哭，一声一声地呼唤，“妈……”

    “哎，”许母突然不会表达了，只是重复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稍稍平复情绪，拭去泪水，“丑丫有空回家吃饭，好不好？”

    许惠橙哭着笑，笑着哭：“好。”

    这时，正好有个学生进来买东西，见到柜台前的情景，颇为讶异，停在门口犹豫着。

    许惠橙赶紧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妈，我晚会儿再给你电话。”

    “好好，我先去告诉你爸这个好消息。”许母说得很急。

    许惠橙这边挂了电话后，一动不动，直到许七竹接待完那个学生，她才转过去。

    许七竹接过手机，给自己的室友打电话，意思是让他室友帮他代代班。

    那个同学过来要十五分钟左右。

    许惠橙想着钟定还在外面，便和许七竹解释：“我……朋友……在等，我去和他说下。”

    许七竹点头：“姐，我们等会儿去附近吃个午饭？”

    “好。”当然好，何止午饭，她连晚饭都想和他一起吃。

    许惠橙出去敲钟定的车窗。他按下车窗后，扬着眉：“走了？”

    “不是，”她在心里暗疑他的明知故问，“我见到我弟弟了……他就在这里。”

    钟定望着她哭得红通通的眼睛，撇下嘴角：“跑到别的男人面前哭成这样，当我是空气？”

    “那是我弟弟，”许惠橙用手背擦擦眼睛，“我好久没见他了。”

    “下不为例。”他伸手捏起她的脸，“白白胖胖的小茶花，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她低头俯视他的俊容，轻声说：“谢谢你。”

    “嗯。”很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要不要和我弟弟一起吃饭？”

    “随便。”

    既然钟定这么说，那就表示他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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