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字卷 第二百六十节 暗度陈仓,金钩钓鳌[2/2页]
「弹劾也分许多类的,若是因为纳你为妾而被弹劾就是好事,若是因为他推行他的推广土豆种植就未必是好事了。」秦可卿的语气里多了几分通透。
「纳你为妾充其量不过是违反朝廷礼制,事情可大可小,既可以夺职,也可以训诫,就看上位者的态度了,而且若是能得大赦再纳你,那就不算事儿了,就得要现在纳你才能引来御史弹劾,但朝廷会因为这种事情罢一个蒸蒸日上抚定一方的四品大员的职?显然不可能。但若是推广土豆,这边是另外一回事,这涉及到整个农作的改变,涉及到千家万户生计,万一有个闪失就是弥天大祸,他这么突兀地搞,肯定是不符合朝廷规制,一旦出事,御史们就可以说是他们预言在先,那就成了他们的大政绩了。」
史湘云有些讶然地看着秦可卿,就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这才几个月怎么就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种变化不但冯紫英感觉到了,就连没那么敏感的史湘云也觉察到了。
「是不是觉得我变化有点儿大?」秦可卿漫声道。
「嗯,不是有点儿大,是很大,完全变了一个人,不是说你性子变了,而是你的口吻和对朝里这些事儿的了解程度发生了巨变,让我都不敢相信了。」史湘云嘟着嘴,「我记得好像后来有人找过你几次,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这个原因?」
「嗯。」秦可卿没有隐瞒,「是宫里来人。」
史湘云一下子就明悟过来,「是你母亲,嗯,英妃那边?」
「哼,她算不算是我母亲呢?我自小她就没有抚养过我,是养父一家子把我养大,一直到嫁给贾蓉之前不久,我才约摸知晓一些我自己可能甚是可能与常人不一样,但还是没有人给我一个真正的答案,那时候我还问过他,可他虽然知晓一些,但是却始终不肯告诉我,这让我那个时候对他很是反感和恼怒。」
秦可卿这个时候的声音很轻快悦耳,似乎早已经抛却了当年对冯紫英的怨恨和不满。
或许是她已经是想明白了,那个时候告诉了自己并非好事,无论是去找自己生父生母,还是不去都是两难。
去找,也许是徒增烦恼,不找,则是自寻烦恼,还不如把这些东西埋在心底,真正到要暴露出来那一天,它自然就会出来。
现在不就自己就暴露出来了么?宫里来人找自己,半遮半掩地把情况透露给了自己。
一直到从京城出发离开时,还专门见了自己一面,虽然是隔着帘子,距离也有那么远,但是毕竟还是第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当时的自己似乎一点儿都不激动,完全没有最初想象的会不会有什么热泪盈眶或者心潮澎湃的感觉,自己甚至可以很冷静地面对着对方絮絮叨叨的讲述。
说实话,自己当时是一点儿都不想听对方的唠叨,因为自己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自己不可能在和她有什么交集,她却似乎还在盼望着能和自己
那位所谓的生父有些瓜葛,这让秦可卿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怜。
她不太清自己这两位生身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纠葛,甚至有些厌恶牵扯到这其中去,这些不光彩不道德的东西已经让秦可卿无比腻烦了,但却还甩不掉,这让她很是受伤。
她这个时候才明白当初冯紫英之所以不愿意告诉她其实是为她好,真的是徒增烦恼,毫无益处。
只可惜有些事情却是想要摆脱也摆脱不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当然,她也曾任对方给自己也带来了一些东西,比如对朝野里外的种种情形,自己这位生身母亲还是十分了解的,也不知道她是从何知晓,或者是南京那边依然和她有着往来联系?也只能是如此才能解释得过去了。
到了西安之后,仍然有人找上门来不断聒噪。
秦可卿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竟然希冀用这种方式来为南京方面续命,把其视为一根救命稻草,但对秦可卿来说这更像是一个让人倍感屈辱的笑话。
癸字卷 第二百六十节 暗度陈仓,金钩钓鳌[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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