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0章 罗马[2/2页]

    “是这样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最后的，还没死透的部分，在哪里？”

    “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知道了：公元756年，丕平击退了入侵罗马的伦巴第人，将土地正式赠送给罗马教宗赠送土地，以建立教宗国。在这个故事中，丕平本人的行为通常更被关注。但另一方面，当时的教宗斯蒂芬二世的身份也很值得关注。他来自奥尔西尼家族，这个家族可以直接追溯到罗马元老院的一部分。”

    “所以他们，转生了？”

    “是的。实际上比起威尼斯，天主教会才是当时西罗马秩序崩溃时那些罗马贵族的最优先选择的寄身之所，因为这符合当时的路径。之前已经说过，早在476年之前，西罗马军队中就几乎没有罗马人了。而那些‘真正’的罗马人，走的是文官序列。他们学习古典经义，学习希腊哲学，学习历史和数学。因为无论蛮族军阀打到哪里，他们都必须依靠文官才能维持对当地的统治，要不然他们根本连税都收不上来。”

    “这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这个太耳熟了，这种事情在东边好像也发生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那后来，这套规矩怎么样了？”

    “后来这套规矩彻底灭亡了——所以认定476年西罗马灭亡也是有道理的。日耳曼人奥多亚塞掌控意大利后，他开始了分封制。军阀混战结束了，他开始跳过罗马的文官系统，直接把土地分封给自己的手下。这一过程缓慢而彻底地杀死了罗马的文官政府，所以确实可以就此认为罗马的基层治理开始系统性的崩坏。”

    “那么，元老院呢？”

    “元老院其实活得更久。蛮族到来之后，元老院的统治甚至短暂地‘中兴’了。然而失去了基层机构，元老院本质上已经变成了罗马城的市议会?恚?皇Ｏ吕褚巧系淖饔谩Ｖ沼冢?世纪的东哥特国王狄奥达哈德因为和东罗马交战，开始劫杀元老院的成员。这一事件的恶劣程度堪比成济当街弑君，因为这彻底把元老院最后的一层皮给撕破了，元老院的成员开始陆续出奔到君士坦丁堡投靠东帝国。”

    “我大概知道那些剩下来的人去哪了。”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由于罗马死得太慢，给了所有人充分地跳船时间，该跳的都跳了。还剩下的一些，就会选择和原先罗马文官政府接近的序列来寄身。

    “所以，他们选择了教会是吧？”

    “对啊。你看教会学什么？经典、哲学、政治、历史。罗马人学什么？经典、哲学、政治、历史。完全一致。罗马文官系统消亡之后，替代它的就是教会的基层治理系统了。所以，你可以去教会找找‘罗马’。唯一也是最大的问题，教会的血统相关性相当薄弱，你恐怕很难在血统上找到正统的罗马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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