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八章:新亭夜宴之茂弘舞剑[2/2页]
王导笑容可掬地看着宋哲,竟是由衷地称赞了起来......
宋哲只好尴尬地灿笑了几声......
王导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才慢慢地转过头去,目光冰冷地看向了那群“乌合之众”......
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那份淡定自若的气度......
竟是立刻就让大部分人都变得噤若寒蝉......
王导的目光故意在桀骜不驯的周?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对着右席之中的薛兼轻轻挑了挑眉毛......
薛兼立时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起身走到了琅琊王司马睿的近前......
“大王!臣亦有一诗,想要献丑一番......”
琅琊王司马睿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薛兼却是直接视而不见地转过了身,然后对着满阁众人朗声吟哦了起来......
“长波赴淼淼......”
“离悲复几重?!”
“潮去不复返......”
“云翻难作峰......”
薛兼满脸愁容地停顿了片刻......
“淮戍传金鼓......”
“何日凯旋中?!”
“雁声寄思远......”
“寒山但见松......”(选自猗顿所写的《雁声》,此诗离愁满怀,却又有长江入海之势,云雾翻滚之形......)
薛兼神色忧虑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
宋哲不由得也看向了周?......
薛兼这诗分明是在担忧寿春的战事......
尤其是害怕他纪瞻一个人独木难支......
毕竟一旦石勒渡江杀入了江东之地......
那么这覆巢之下只能是南北俱亡呀......
可他周?真的能为此放下血海深仇?!
薛兼无奈地摇了摇头,失望地咬了咬牙关,神色黯然地回到了他自己的席位......
一时之间......
惶惶不安的气氛又随之喧嚣而上......
所有人都没有了继续酒宴的兴致......
王导却是不紧不慢地举起了酒樽......
“此刻寿春告急,纪瞻危如累卵,薛令长又与纪瞻同为“五俊”之人,怪不能有这样一篇情深义重,忧国忧民的佳作......
薛兼立即感激地对着王导作了作揖......
王导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诚此危亡之时,诸公应该暂时摒弃前嫌,共同对敌才是!茂弘不才,愿为今夜献上最后一诗......”
王导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各怀鬼胎的众人,又转头对着忧心忡忡的琅琊王司马睿,露出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立即会意的自信笑容......
琅琊王司马睿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形容的恍惚......
难道他还是那个曾经让他无比依赖的王茂弘?!
难道真正变得面目全非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那纯粹清澈的笑容......
那包含关爱的情意......
为何如此让人刺眼?!
“铮”的一声!
王导突然拔出了随身的佩剑,甚至一把扯去了头上的发簪......
黑白相间的长发随风披散了开来......
宽大的袍袖被舞得“呼呼”作响!
“霜陨寿春畔......”
“风凛江表里......”
王导眉目流转地盯着琅琊王司马睿的眼睛......
“鸦鹊尽幽寂......”
“朱鸟亢北徙......”
王导突然一个利落潇洒的转身,手中的长剑更是隔空刺向了周?......
周?的眼角立时抽搐了几下......
王导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怪问思远意......”
“何乃悖时宜......”
王导对着寿春的方向,舞了一段漂亮的剑意......
“日居月诸继......”
“穷冬青阳起......”
王导快步走到了诸葛恢的身前,拿起他案几上的美酒一饮而尽......
酒水肆意地流过了他的脸颊......
他又把烈酒淋在了锋刃之上......
琅琊王司马睿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拳......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王茂弘又回来了......
王导又是一个剑舞,凝视向了司马睿......
“催动冥凌去......”
“续唱柏梁西?!”(取自猗顿所写的《朱雀》,此诗以朱雀类比纪詹,虽有悲沧之感,却又透着英雄之气......,又与《雁声》遥相呼应,意义深远。)
司马睿的眉骨止不住地耸动了起来......
柏梁台见证了汉武帝的辉煌与荣耀......
他又将自己这个王比作了司冬之神......
这是在向所有人表明他没有反意吗?!
可如今的江东......
世人只知你王茂弘却不知道还有孤......
寿春的寒意再猛也不及你王氏半分......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新亭夜宴之茂弘舞剑[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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