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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决定[1/2页]

    卢雄微微叹了一口气,徐怀既然这么问出来,那当然是不情愿去的,沉吟良久说道:

    “我在江湖厮混太久,家国之事,很多地方远不及你们看得透,所以也说不好。不过,我离开汴梁时,问过王相,要是那封亲笔信送不到胡公那里,该怎么办?王相说大越近有郑州之忧,能战之兵又实在捉襟见肘,思量再三却只能寄望桐柏山疲兵驰援,可以说是既窘迫之极,又太过勉强你们了。王相又说,即便能解郑州之危,暂时迫虏兵北退,并不能根除大患,到时候更需要桐柏山众人为社稷深虑绸缪——到底是先顾眉睫之忧,还是先为后事绸缪,王相也是犹豫难决,挣扎得很。而说到捕捉战机的问题,又有内忧外患之区别,一是虏骑必然窥探许郑之间,即便蔡州有兵马北援,也难轻易进抵郑州,二是孙化成等将吏坐镇郑州,能否从善如流,更是叫人担忧,所以王相说这封新笔信要不要送到胡公手里,都由你来决定,他都能理解。甚至严禁我们将这事泄漏出去,这封亲笔仅有朱沆郎君、王番郎君及王孔知晓……”

    王举、徐武碛、苏老常等人对望一眼,觉得王禀严格封锁消息这事,还算得上地道。

    要不然的话,消息传出去,这边最终拒绝王禀的请求,没有出兵增援郑州,世人绝对不会考虑到其中的种种凶险,不会思量近忧远虑如何兼顾,只会指责桐柏山有意保存实力而枉负朝廷及王禀的恩义。

    特别是那些本就对徐怀抱以极深成见的人,在背后只怕是会加倍的煽风点火,很可能会将桐柏山众人钉死在拥兵自重、隔岸观火的审判席上——即便这时候绝大多数的城寨守军都在观望着。

    而抛开这个外在的因素,到底桐柏山卒要不要增援郑州,本身会有怎样的风险,王禀他自己其实都看得非常透彻。

    郑州是岌岌可危,但问题是桐柏山卒不计伤亡驰援郑州,并最终将郑州守住,并不能扭转北强南弱的局势。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唯有死死钉在桐柏山,未来江淮地区才更有可能、机会,进入均势抗衡的阶段。

    而从具体的战术细节上看,赤扈人首先绝不会轻意放蔡州援师北上。

    桐柏山卒如何绕开赤扈人的侧翼兵马,通过许州北部的平川地区进入郑州?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倘若他们在平川地区,与赤扈骑兵主力撞上,在增援郑州之前,就要承受惨烈的伤亡,可能最后剩不到几百人能进入郑州城。

    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就是他们怎么可

    能指望郑州节帅孙化成能与胡楷一样好说话,又对形势有着清晰的认识?

    他们率部增援郑州,就得接受孙化成的节制,

    倘若孙化成对形势认识不深刻,又不能从善如流,徐怀率领两三千援兵进入郑州,顶多参加某段城墙的防守,能抵什么用?

    能阻止其他段的城墙不陷落敌手?

    苏老常、王举、徐武碛对孙化成实在不抱什么期待。

    道理很简单,孙化成倘若是知兵知势又知人善用之人,他手里就有两万多兵马,合理安排且能激励士气,面对并没有攻城器械的赤扈骑兵,倚城守御待西军驰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哪里需要从蔡州调一支孤军过去?

    然而王禀都已经考虑到这种种困难,却还是叫卢雄传信过来,说是叫徐怀自行定度,到底还是期待徐怀能增援郑州的。

    要不然,王禀就不应该将这个难题摆到徐怀面前。

    “我不赞同增援郑州。”徐武碛沉声说道。

    “确实,增援郑州,弊远大于利。”苏老常也紧跟着说道。

    桐柏山卒的崛起,与王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时也深深打上王系的烙印——所以在面对王禀的请求,这些本身就是难言的巨大压力。

    徐武碛、苏老常这时候当着卢雄的面明确表态,就是不想徐怀独自去承担这压力;王举没有表态,是他相比徐武碛、苏老常,还不能算桐柏山的“老人”。

    徐武碛这些年含恨忍辱,欲诛蔡铤而后快,但对大越犹有忠义之心。

第二十七章 决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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