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前尘往事[2/2页]
楚,他一无所有,帮他是件无利可图的事。
在快要睡着的当口,陈文港又感觉到耳边温I热的呼吸。
是霍念生在低头亲他,他的嘴唇碰到陈文港右边的耳朵。这侧的耳朵也遭了殃,因为被强酸腐蚀,失去了原本的形状,留下的是坚硬的瘢痕和增生。
陈文港立刻被弄醒了,他反应不是很激烈,但也不是很习惯: 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掀起被子下了床,他跟霍念生道了晚安,一夜露水到此为止,不再同床共枕。霍念生仍然靠在床头,没说什么,目送他出门。
陈文港回到次卧,上了自己的床,他平躺下来,没几分钟,门却又突然开了。霍念生不请自来,目光在他房间里打量一圈,也不知在找什么,最后伸手把烟和打火机拿走了。
他对陈文港说: 之前劝过你,你也没听,但伤口不容易养,还是把烟戒了别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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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霍念生果然管起陈文港,让保姆看着他,烟别想再抽,酒精也不能再无节制地碰了。最多他们出去吃西餐的时候,在桌上喝一点辅餐酒,度数不高,陈文港没什么意见。
至于身体上的关系,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变得顺理成章,至少容易很多,像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这之后又过了半个月的时候,有天霍念生晚归,他摸到了陈文港的卧室里。
之后还有过几次,但两个人仍然各自住一个卧室,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一种空间区分,也是心理上的区分。于陈文港而言,住了许久的次卧在归属上可以算是他的房间,但主卧仍然是主人家的地盘。他在这间公寓的活动动线十分清晰——自己的房间,客厅,浴室,厨房,阳台。除非做I爱,平时他不会擅自闯到霍念生那里去。
/>霍念生不在的时候,陈文港成了个无所事事的人。
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供消磨,霍念生也不限制他,明明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管是看书、看电影、玩游戏,或者养养花草,修身养性,再不然思考人生,计划未来,总之都应该有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把生活填满。但不知为什么,他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每天醒来都是得过且过。
电视成天开着,从早间新闻放到八点档电视剧,再放到午夜综艺回放,孟阿姨以为陈文港总在看电视,有时候过来唠叨他不要用眼过度。其实他只是把画面开着,一帧一帧地跳。
尤其霍念生不在家的晚上,阿姨也回家了,屋里空无一人,电视更是一宿都不会关。
陈文港会把被子抱出来,在客厅沙发上睡。他把电视音量调得很小,午夜节目的主持人和嘉宾嘴唇一张一合,镜头在他们脸上来回转换,他们不停地说话,发出夸张的大笑,但声音全都压抑得很低,成了辅助睡眠的背景白噪音。节目播完了,后面会变成很长的广告。
有回半夜三更突然门响,不知怎么,霍念生突然来了,进门正撞见这样一幕。他顿了顿,放轻脚步,以为陈文港看电视看得睡着了,过来找遥控器关电视。
明暗变换的光线下,陈文港半张脸也明明灭灭。然后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神色清明地问霍念生怎么来了,是不是在附近有应酬,需不需要来点蜂蜜水。
霍念生问: “你没睡着?”
陈文港说: “我睡着了。”
这样的状态下,每一天从早到晚都觉漫长。但熬过去了,发现时间又过的飞快。转眼就快到农历新年,这个春节,陈文港是在医院度过的。
孟阿姨熟练地帮他收拾住院用的东西,几个月来,往返医院已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是检查,有时候是复诊,而这次住院是为了做耳郭整形手术。
相较于陈文港自己,对于他身体上的残疾,霍念生的态度是尚未放弃希望。他甚至请过不少专家会诊,从全国各地飞来的都有,试图对陈文港修修补补,对他这件瑕疵品,仍在做最后的抢救。
有这样的医疗阵容,手术很难不成功。但过程免不了受针刀之苦,需要病人自己承担。
除夕夜的时候,孟阿姨放假,陈文港把护工也打发走了。这是个闺家团圆的日子,就算再严重的病人,只要不是重症监护室动不了,大都会想
方设法回家去过个年。
陈文港出了病房,在楼里转了一圈,从一层到六层都冷冷清清,变得没有一丝烟火气。他去护士台跟值班的护士聊了一会儿,跟她们一起围着平板电脑,看了会儿晚会节目。然后回到病房,准备睡觉的时候,陈文港才发现手机上很多未接来电。这个手机号是后来办的,知道的人不多,所有来电全是一个人打的。他给霍念生拨回去,听见对方在那边问: “怎么不接电话,你去干什么了?”
陈文港跟他数了一遍这晚的所有活动,中间被人打断了一次,那边有人喊霍念生的名字,霍念生似乎换了个地方,才继续跟陈文港讲电话,在另一端轻笑: “怎么听起来这么无聊。”
陈文港随口说: “是有点无聊。”
不料霍念生道: “我明天去看看你吧。”
陈文港怔了怔: 不用了,你不要在家里过年?
霍念生说: “没关系,反正也很无聊,还不如去找你。你先睡吧,上午我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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